中国江苏网2月24日南通讯(记者曹敏通讯员黄欣美王海兵)正月的最后一天,启东市南阳中心卫生院医疗康复部主任朱峥嵘“回家”了。
在妻子陈丹的啜泣声中,在领导同事的无声陪伴下,朱峥嵘回到南阳镇安平村的家。
按照计划,4天后又将是他值夜班。同样按照计划,疫情过后送儿子上大学去,顺便一家人去玩一下。
这些计划在年2月22日傍晚戛然而止:15日晚,朱峥嵘在结束了一天的发热门诊值班后,打电话给妻子陈丹说,他累了,让妻子接他回家。当天晚上,他就感觉身体不适;16日,医院;17日,医院;22日,医院,傍晚6点,抢救无效去世,年仅48岁。
夫妻俩20多天没在一起吃饭了
2月23日,记者来到南阳中心卫生院住院部三楼朱峥嵘的办公室,电脑还开着,病例表、出院小结……有序堆放着,桌旁,一张工作证静静地躺在那儿。在工作人员去向牌上,他的状态仍然显示“在岗”。
“师父一天到晚忙忙碌碌,中午总喜欢待在办公室,写病历和出院小结,从来不睡午觉。”顾娴是朱峥嵘的徒弟。她说话时,习惯性地抬头,想要看下坐在前面的朱峥嵘。望着空空的办公桌,顾娴一愣,禁不住泪如雨下。
年前,朱峥嵘对顾娴说,春节打算回家陪陪父亲,父亲身体不太好,他很牵挂。“其实师父的身体也不好,他一爬楼就会气喘。”
新冠肺炎疫情暴发,医务工作者当仁不让。从年初一起,医院报到,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岗位,直到无法坚持倒下,陪父亲的愿望终究没有实现。
20多天来,朱峥嵘忙得脚不沾地。科室里4个医生,高峰期要服务40多位病人,单是查房就要耗时很久,还要和患者沟通,制定诊疗方案。每次回到办公室,他都要喝掉一大杯开水,总是开玩笑地说,嗓子要冒烟了!疫情当前,朱峥嵘还多了一份“零工”——到发热门诊坐诊,4天中轮到一天夜班。“我是*员,我理应冲锋在前。”朱峥嵘说。
几天前,朱峥嵘和同事闲聊时说,咋觉得胸口有点闷。“我们都说他太累了,叫他回去休息。他开玩笑说,肯定是戴口罩给闷的。”顾娴说,“他对自己从不上心。”
“和他共事20多年,他是一位好搭档。科室里有不少女同事,需要换班,大家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他,而他再忙再累,也会答应。”在好哥们陈杰的眼中,朱峥嵘总是有求必应,“他好像从来不知道拒绝别人。”
年前,朱峥嵘曾去上海求医,被诊断为大动脉炎并被要求住院。但他把住院通知书藏了起来,连妻子都没有告知,一声不吭挺到了一线。直到无法坚持,被医院后,躺在病床上的朱峥嵘还是放心不下他的“阵地”,“现在只有三个人值班了,还有两个是女同志,不知他们能忙得过来吗?”
朱峥嵘的妻子陈丹是启东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工作人员,主要负责流行病调查工作。自疫情发生以来,妻子也坚守在防疫一线,两人已经20多天没在一起吃过一顿饭了。
他喜欢被村民们“打扰”
听到朱峥嵘去世的噩耗,曾经的患者施菊生特地从外地赶回来,送他最后一程。“一犯毛病,就会去找朱医生,他从来不会乱开药。”施菊生红着眼睛说。
施菊生患有慢性支气管炎、糖尿病、心脏病。用她自己的话说,“生病的地方比没生病的地方还要多”。去年3月份,经过朋友推荐,施菊生找到了朱峥嵘。此后,她成了朱峥嵘的特别关照对象。“23日,今天给药后,患者感觉轻松;24日,还有一些炎症,明天要调整治疗方案;27日,患者出院了”……在朱峥嵘为患者建立的就诊档案上,施菊生的情况一目了然。
施菊生出院当天,恳请道:“朱医生,能否再帮我开几天药,巩固一下。”“是药三分毒,又浪费钱,不能瞎开。”面对施菊生的请求,朱峥嵘断然拒绝。
朱峥嵘对患者的关爱是炽热的,深藏于内心的。只要是他主管的病床,每名患者的情况他都了如指掌,哪个患者家庭经济困难,哪个患者是孤寡老人,哪个患者行动不便……不用翻笔记,他都在脑子里装着。
或许就是朱峥嵘的“一根筋”,使他获得了越来越多患者的信任。患者陈亚如得知朱峥嵘去世的消息,十分伤感,忍不住说起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。
陈亚如患有支气管炎,每到季节交替,就要犯病,经常咳得整晚睡不着觉。前年开始,朱峥嵘成了她的主治医生。入院时,朱峥嵘关怀备至;出院后,朱峥嵘依然上心。“朱医生人特别实在,又非常热心。在家时我感觉不舒服,就会打电话问问朱医生,他有问必答。即使有时没接通,他也会抽时间给我回电话。”陈亚如回忆,有一次她入院,朱峥嵘在查病房的时候,护士说,楼下有一个80多岁的老大爷,因为腿脚不利索,不能爬楼,想请朱峥嵘到底楼去看一下。“我忙好就去。”几乎不用考虑,朱峥嵘满口答应。“这样的事情,我见过好几次。”陈亚如说,4天前她出院,准备送一面锦旗给朱峥嵘,“想着朱医生马上会回来,就琢磨着想当面给他。没想到,再也实现不了了!”
朱峥嵘毕业于镇江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,原本可以待在城里,可他却选择了去乡镇卫生院。有在大城市工作的同学向他伸来橄榄枝:“来我们单位吧,待遇比你现在好得多,还有晋升空间。”可是朱峥嵘说,他已经习惯了被村民们“打扰”,习惯了看那些纯朴又真挚的眼神。
两个承诺再也无法兑现
朱峥嵘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