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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份味道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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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份味道


    九份热闹的街道。


    李晓光


    摄


    台湾东北角辽阔的海洋上,海浪汹涌卷起阵阵浪花,冲击礁石,发出“哗”


    “哗”声响,一艘快艇破浪驶来。拍完照,我正准备上汽车,抬头看见远处一座形状很特别的山。山不高,呈馒头状,人的视野可及山顶。山上没有高大的树木,长满整座山的芒草给山的胴体披上了绿茸茸的草皮外衣,随着阳光的时强时弱而发出深浅不同的绿色亮光,似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少妇优雅地站在蓝天下。


    迷人的山姿,山间又藏着什么,美景、宝藏?


    “那里就是九份,很近”,女儿看到我的惊讶,查完地图,转动着方向盘对我说。


    车顺着山道向上爬。山道出奇的狭窄,没有什么车辆,路上格外寂静。我感觉有点奇怪,便下车,走向一片开阔地,向左边远眺,立刻被一副美景惊呆了。


    蜿蜒曲折的海岸边的礁石像伸展的手指,雪白的海浪花似镶在“手指”周围波动着的白色花边,浪花欢畅地亲吻着礁石,蓝天上舒卷的白云笑看岸边的白色浪花到了人间不肯再回天涯。浩渺蓝色海岸边击起的海浪,显示着大海汹涌澎湃的激情。果然有海岸风光美景,激发我们向上继续探寻的兴趣。再向上行驶,路旁有三间房子那么大的一块空地的停车场,狭小的停车场居然停了十几辆自驾游车。这个停车场由母子俩经营,妇人高大而胖,儿子魁梧,女儿将车钥匙交给妇人的儿子,他左倒右转就把车停好了。这时一辆大型游览车驶过来,一批游客纷纷下车。街道对面,一座周围荒草丛生的老屋引起了我的注意,这座老屋的一座墙体已破旧斑驳,门上是一把生锈的锁,屋子的前墙紧贴着道路的边沿而建,足见主人当时在这里占领一席之地的决心,然而主人为什么又轻易抛弃了它呢?


    车行至拐弯山道处,只见荒草丛中似矿井样的巷口外,地上一片狼藉,瓦罐、鸡笼翻倒在地上。车继续向山上开,从山上往下看,我看见许多屋顶漆着乌黑的油毡,隐隐可闻到柏油味道。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?人们为何蜂拥而来又弃之而去呢?


    没有见到什么新鲜的建筑,却在人群拥挤的地方看到有一小胡同口墙上写着“基山街”字样,街道处在走下去的斜坡地。顺着脚下起伏的台阶,呈现在眼前的是仅有2米宽的街道,两旁门店林立。街口第一间饭店是“旧道口牛肉面”,这种牛肉面用独特的中药调制,老板娘告诉我因为加入冰糖和肉骨一起熬,所以入口没有中药味。热闹的街市上有买牛角梳子、石玩、小型餐具、圆芋、面线等的小摊,游人摩肩接踵。紫色的芋仔番薯又名紫地瓜,味道有点像芋头,是来此游玩的人必尝的食物。


    车向上开去,看到一堵矮墙上挂着不起眼的“金矿博物馆”指示牌,我才知道这里原来有金矿。17世纪,荷兰人占领台湾期间,用物品与原居民交换*金,因为外国人听说台湾是金银岛。康熙二十三年,诸罗知县季麒光的《台湾杂记》中说:“金山在鸡笼山潮溪后山,土产金,有大如拳者,有长如尺者,有圆如石子者。蕃人拾金手上,则雷鸣手上,弃之即止。小者亦间有取出,山下水中沙金,碎如屑,其水甚冷。”采金潮经历了明清、日据、国民政府三个时期。当时的采金潮时起时伏,热闹的时候九份素有“小上海”、“小香港”之称,如今却是显示着某种程度的落寞。*金闪耀的亮光已经消失,今日的热闹也难掩过去沸腾后的沉寂。


    九份将历史进程的沉沦与繁华印迹赤裸裸地刻在了屋宇、门墙、矿坑上,让游人听到了历史的回响,心灵受到震撼。按常理,金矿开采会让城市或乡村繁华起来,她却这般凋零,然而她像一位美妇人历经浩劫之后仍然以她的美貌、宁静,还有几分无奈令人们回味,女儿告诉我电影《悲情城市》曾在这里拍摄。


    是啊,历史留下的九份,其魅力在于让人感受到人类的贪婪,进而悄然鞭挞内心后,却留下难以平复的悲痛。


    (作者为本报著名


    资深报人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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